淺釋同安察禪師〈心印〉
張尚德講
黃高証記
同安察禪師有〈心印〉一說,試淺釋之。
「問君心印作何顏?心印誰人敢授傳。
歷劫坦然無異色,呼為心印早虛言。
須知本自靈空性,將喻紅爐焰裡蓮。
莫道無心便是道,無心猶隔一重關。」
「問君心印作何顏?心印誰人敢授傳。」
你的心印是什麼顏色啊?人世間又有誰敢傳個什麼心印呢?不可說、不可說。
禪門說「傳法心印」,其核心經典《維摩詰經》第九品,談到心印,也就是不二法門。輪到維摩詰大士解釋時,他以站在一旁、無語做回答。
文殊菩薩立即大為稱讚維摩詰:
「無語是真不二法門。」
所以禪門說:
「最後一著,千聖不傳。」
尚德按:此乃真心印也。
「歷劫坦然無異色,呼為心印早虛言。」
一切存在,包括所有眾生在內,都是在無盡的時間與空間中,成住壞空而存在著。一切的起始、歸結與變化,只不過是一個過程而已。唯識學把它叫做「阿陀那識」。
中庸也講:無聲無臭。若有其色,乃真色。真色無色,故無異色。
因此,將其叫做「心印」,這不過是一種毫無實義的語言說法而已。
「須知本自靈空性,將喻紅爐焰裡蓮。」
要知道人的存在本來空靈自在,只因被客塵煩惱綑綁,變得不空靈自在。要歸到空靈自在,須在見地、功夫、行願上歷劫修行,做個比喻的說法,像從火焰生出蓮花一樣。釋迦牟尼佛,不但皇帝不做,雪山苦行六年,就是禪定。祂也定過五十小劫。
六祖惠能大師大徹大悟後說:
「何期自性本自清淨;
何期自性本不生滅;
何期自性本自具足;
何期自性本無動搖;
何期自性能生萬法。」
這些就是本自靈空性。
「莫道無心便是道,無心猶隔一重關。」
不要說無心就是入道、成道、歸道了。無心離真正成道、歸道,還遠得很。佛法有所謂無心定,它與四禪八定有關。四禪是離生喜樂、定生喜樂、離喜妙樂、捨念清淨。加上空無邊處定、識無邊處定、無所有處定、非想非非想處定,合在一起,叫「四禪八定」。無心定有二,即外道的無想定與超越四禪八定的滅盡定。所稱滅盡定,即滅盡受陰和想陰之大阿羅漢定境。
結論:
佛法與禪絕對是經驗的,非在口頭上說也。
附:
張老師問高証: 「以上你懂了沒有?」
高証答: 「懂了。」
老師追問:「為什麼?」
高証答:「一切一切本來如此。」
老師更進一層又問:「為什麼?」
高証答:「天地無語。」
老師說:「諸法從本來,
常自寂滅相,
春至百花開,
黃鶯鳴柳上。」
二零一二年十月十二日深夜